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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大山人家》 刘师爽/画
陈建英
连日暴雨将夜空洗得澄净,一碧无垠的夜空,蓬蓬的云朵正慵懒着闲庭漫步,偶尔从天际掠过流星倏地划破宁静。去了暑气的风徐徐吹来,带来夜来香的甜味,让人迷蒙。鸣蝉在疏密相间枝头或缓或急歌唱,似乎要把夏日的躁热发泄个痛快。
养了几年的几只流浪猫,近日也没了踪影,总让人惦念。每次夜归,它们三只远远望着你,或喵喵叫唤,或在你脚边跳跃嬉戏,小小动物有情有爱,就像约定好一样每晚守侯着你。这是一种无以言表的温情。
于无声处惊雷,可能是石破天开,带给我的却是惊吓,本一平凡肉身,无欲无求。突然之间走到浪尖,更多的是茫然无助。盛夏的果实收获得仓促,真不知该如何收藏。七月流火之季,唯一可慰籍是儿时最想吃的多汁香甜的粗皮梨,在台风暴雨的季节,老家的旧房子在狂风中摇晃,怒吼的风横冲直撞,梨也总会吹落一地,父亲冒着雨顶着风出门,到河边捡被吹落的粗皮梨,然后浑身湿漉漉地拖着一麻袋粘着叶子,裹着泥土清新的粗皮梨回家。啃着梨,看着父亲慈爱的眼光,屋外的风似乎小了,雨似乎停了,一切不安都化为乌有。现在父亲已故去,每次看到有农民挑着粗皮梨卖,恍然是狂风暴雨下辛苦劳作的父亲,纵然不吃,总还会买一些。有一种情结,缅怀我的父亲,追忆逝去的青春。
母亲日渐孱弱,每次回娘家,母亲担心我离开长辈的庇护在家受委屈,她一次又一次叮咛我儿子,告诉儿子要听话,步履蹒跚送我出门,往我购物袋里装各种吃的、用的。每次总是不敢回头,怕一不留意滑落的泪水让她更揪心。想当初我何曾让她放心过,学业的挫折,叛逆的青春,不懂事的恋爱……人生没有回头路,自己种下的果实只能自己默默收藏,不管好或不好。
生活是一场旅程,不管你愿不愿意,有些桥有些路你必然要经过,穿过挪威的森林,也许不该问,不该将往事重提,只是心中枷锁,该如何才能解脱,坚强如斯,独立如斯!“驿外断桥边,寂寞开无主。已是黄昏独自愁,更着风和雨。无意苦争春,一任群芳妒。零落成泥碾作尘,只有香如故。”生活在继续,生命亦在延续。如此而己。
怀着忐忑的心情解下系在码头的绳索,将踏上孤独的旅途,飘飘何所以,天地一沙鸥。希望途中,一路安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