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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ttp://www.zwenet.com 2019-03-28 11:27:33 【字号 大 中 小】
○江韫椟
小时,我家住在那条街面不过四米宽的小弄,多走两步就能迈进对面邻居的家里。向南四五家门户到当时的沿山社区,也就是母亲的呼喊声能够传到我耳朵里的范围,小弄就是我们的小小世界。
再大一些,学校组织的出游活动是世界变革的契机,那是“野孩子”拓展视野的日子。
“左海公园、森林公园、西湖公园”三大园是学校惯常组织春游的场所,回溯时并不能将旧时的游玩内容与现在的游玩记忆清晰区分开来,但那装着糖果、零食的书包一定是孩子气的我们背着的。现在不过一两小时的车程,对那时的孩子来说却是未知的远足,是需要准备许许多多“粮草”来维持生命和活力的旅行。分享零食也是维持社交关系的必备动作,不不不,孩子想得更简单一点,孩子只是想拿自己吃“厌”的零食去换别人的零食。
出游时要两两排队、手牵手,互相确保对方不要乱跑。我的牵手伴是个不胖但脸颊肉嘟嘟、白嫩嫩的男孩子,是我的同桌,我握住他的手时,他会害羞地脸颊泛红,于是,我就只小心翼翼抓着他的小拇指或者大拇指。
但要提到最深刻的春游记忆,莫过于登罗星塔。那时的罗星塔公园有一种原始森林的野蛮感,来公园就是来登塔望远的。那时登塔的人数是被控制的,每到一层都要走半圈塔身到背部的另一个小门,拾着逐层狭小的石阶而上到达塔顶,猫腰避着悬在上方的那颗直径近7米的红色铁球(似乎小时候是银色的),通过矮小的石门抓住边栏,站定之后,平阔的江面,昔日马江海战的战场跃入眼前。猎猎江风被春末那一抹暑气中和,也显得温和许多。
“以前游客是可以登罗星塔的,到塔顶。”我每次向前来游玩的外省朋友介绍罗星塔时,总是要惋惜地说出这句话,现在只能站定在塔前,拿着这副作者不详的楹联“朝朝朝朝朝朝汐;长长长长长长消”考朋友。小时候,老师也会拿着这楹联考我们,我们一群小伙伴叽叽喳喳,猜出五花八门的念法,“呐,是这样念的。‘朝朝潮,朝潮朝汐;常常涨,常涨常消。’”认认真真做过功课的老师给我们解释道。但我们转头就忘记了哪个念潮、哪个念朝。
有些事是我们主动忘记的,有些事却是必然要改变的,就像那曾经竖立在港口路口的白马雕塑、那即将拆除的港口路桥。
那匹提着前蹄欲奔的白马雕像似乎真的四蹄齐飞,扯拽着时间飞奔而去,将记忆撕裂成片段,但孩童时期,那只是听到“春游”便欢喜的心情,我却始终记得。